IRIDESCENT

08.

聽到門外由遠處漸漸靠近的整齊的腳步聲，金明洙快速的將拿在手上的湯匙塞入枕頭套裡，拿起枕頭像是沒事一樣的拍了拍，然後對著正巧經過牢房前的男獄警略帶邪魅的勾了勾嘴角，沒有意外的看到那個獄警紅到耳根的臉頰，暗暗的點了點頭，他的魅力果然還是寶刀未老。

南優鉉躺在金明洙對面的床上，對於金明洙的所做所為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只有在金明洙又拿出剛剛藏起的湯匙的時候才微微一瞟，其餘的時間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他今天早上從某個獄警身上弄來的報紙上。

「那報紙怎麼了？幹嘛看得那麼認真？」金明洙一邊拿著湯匙做著他剛才在做的事情，一邊分心抬頭看了南優鉉一眼。

南優鉉眉頭緊緊的皺起，然後將報紙的某一個角落撕下來扔給金明洙，只是那一小角的報紙重量太輕，在空中飄飄蕩蕩的也只是稍微飄出了南優鉉床的範圍，距離對面的金明洙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至少金明洙必須站起身走個幾步才能拿到。

原本還想罵幾句的金明洙，在看到對面的人臉色極為難看之後只好自己在嘴裡嘟嚷個幾句，認命的起身撿起飄盪在不近不遠尷尬位置的紙片，第一眼看到的是某個政治家開心的揮著手宣傳自己的照片，他心裡不禁微微的撇了撇嘴，覺得應該這也不是甚麼嚴重的事情，何必臉色那麼難看。

只是當他仔細的閱讀起報導的內容之後，帥氣的臉龐也漸漸的泛起了陰影。

「該死！」他忍不住的將紙片揉成一團，用力的丟出牢房，然後又回到自己原本坐著的位置做著原本做著的事情，只是越弄越大的聲響顯示著他的怒火。

耳邊伴隨的金明洙鏗鏗鏘鏘的細小聲響，南優鉉看著房外的小紙團逐漸失去了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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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烈覺得最近李成鍾有點奇怪，雖然是一樣的帶著略帶怯弱的笑容，一樣的會甜甜的叫著自己成烈哥，一樣的會跟著這座監獄的第一二把手到處晃，一樣的漂亮惹眼，一樣的……呔、怎麼自己都在稱讚他，總而言之他覺得李成鍾最近怪怪的，卻又說不上是哪裡怪。

就像現在。

李成烈略帶為難的看著躺在他床上，拿著他最近摺的紙飛機一架一架射出去的李成鍾，只覺得頭好像越來越痛。他忍著想逃離這個房間的衝動輕輕的坐在仍舊機械式的扔著紙飛機的李成鍾身旁，右手自然的舉起想要順順李成鍾頭上翹起的頭髮，卻在撫上的前一刻突然覺得尷尬而悄悄放下。

沉默的氣氛在兩人中間寂靜的流轉著，李成鍾丟著他的紙飛機，李成烈彎腰從床底下拿出一整疊紙也開始折起了紙飛機，兩個人一個丟一個摺，漸漸的整個房間的地板開始被紙飛機占滿，李成鍾也漸漸的停下自己在旁人眼裡瘋狂的行為，只是神情仍舊木然，像是在放空。

李成烈看了看他的表情，然後微微垂下眼簾繼續摺著紙飛機，兩個人又這樣安靜的過了幾分鐘，只有紙張摩擦的聲音。

「我一直做著一個噩夢。」

李成鍾的聲音對於李成烈來說有點像是來自遠方的夢囈，太過輕柔像是只是講給他自己聽，但是李成烈卻清楚的知道他是想說給他聽的，所以他的手仍舊摺著紙飛機，只是小聲的嗯了一聲示意他聽到了。

「有一個人，我叫他爸爸，但是我很清楚的知道他不是我爸，可是不管我心裡怎麼想怎麼抗拒，最後叫出口的都是爸爸。」

「每一次夢的開始都只是一片黑暗，偶爾有一隻小麻雀或是一束微小的光會出現在黑暗之中，再然後黑暗漸漸的消失，可是我卻覺得更害怕了。」李成鍾說到這裡微微的苦笑了一下。

李成烈側著臉看向李成鍾透著蒼白的臉龐，微微垂下眼簾之後伸出手握住李成鍾緊緊抓著自己褲子的手，感受到他的顫抖，李成烈只是用手指頻率相同的輕輕敲打著李成鍾的手背。

李成鍾感受到李成烈的溫度從手滲入他的心，對著他溫柔的笑了笑。

「一開始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甚麼，直到那個我叫他爸爸的人一臉和善的出現在我面前，我才知道原來我害怕的泉源就是這個人。」

他輕輕的閉上眼睛，那個人的形像馬上就出現在黑暗之中，笑的善良，卻又令人感到詭異。

「他總是將我壓在床上，對我予取予求，一開始只是他一個人，後來變成兩個、三個，一天一次變成一天好多好多次。」

「我哭，他就打我。我叫，他就拿東西塞住我的嘴。我想逃，他就將我關在夢的一開始看到的那片黑暗裡，唯一的亮光就是當他打開那道由外上鎖的門的時候，透出的既溫暖卻又殘酷的光。」

「我覺得這一切都太過真實，好像就是我自己記憶裡的一部份，但是我卻什麼都不記得。」

李成鐘睜開眼睛，看向李成烈的眼裡帶著水光。

「可是成烈哥，」李成鍾轉頭看向地上無數的紙飛機，嘴角是淡淡的悲傷。「我最害怕的是我自己。」

然後李成烈聽到了也許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話。

「我的罪是殺了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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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欺騙自己努力建構的世界被這個夢狠狠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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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這篇感覺要進入正劇了 ( 嗯？還沒進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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